第一百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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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茗茗。”
“茗茗？怎麽了？”
“她從前也象你一樣，喜歡抱怨。老板苛刻了，待遇低了，其實，做為老板和員工，永遠是不能統一的矛盾。老板喜歡精打細算，省下來的就是多出來的利潤，我們呢，總是希望多發工資。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。你做了老板，也得學會算計。各有立場。”
“也是，我體諒員工的辛苦，多付報酬。”
“那就等那一天很快來到，我就拭目以待了。”
“人的生命就是深入淺出，打住，不談工作，這才是放松。下次吃什麽？”
“你請啊？”
“是了……”
“那，我想吃，臺安燉鵝。說好了。你訂日子吧。”
“哪天有空，哪天算。飽也。”
楊照大手一揮，象是指揮千軍萬馬，“好，買單……”
陳小嘉真切的看到了，楊照發的工資都會波動到他的內心，記得大學時的他何曾那麽的在意錢。而現在的他們真實到，一分一角都不會輕易從手指滑過。
今天又過去了大半，不，確切的說，還剩下了四分之一的時間。他的明天無所謂了，沒有憧憬，沒有希望，得過且過，夜之盡頭，明天在遙遙招手，應該很美好，很明亮，他卻沒有了力氣攀爬到明天。
暮色裏，高茗茗手挽陳小嘉坐地鐵二號到了青年大街，轉一號到了中街，漫步時裝飲食，一條街，吃面，炸魚皮，稻香村。
“好吃嗎？”
“與大連風格很不同，吃起來也別有風味你猜我在想什麽？”高茗茗吃得津津有味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我想去你的家鄉，感覺一下你生活的土地，那裏的天空，風和樹，我想我都會喜歡。”
“我的家鄉一個不很大，世風不古，並不純樸，我不願意回到家鄉，你不知道，青山綠水，卻是空氣都透著浮燥，世態炎涼，風光的氣派的人物都是什麽，我不願去想這個問題，百姓男人女人苦中作樂是喝酒，打麻將，粗聲大氣，不愛讀書學習，學生們都在外地讀書，不喜歡回到家鄉，相互攀比，人越少經濟也蕭條，說一片衰敗也不為過，我痛心又無能為力，所以我只想逃出去，畢業後為了留下來，找工作，租房子，只是為了能生存下來，能立足，淡薄了什麽志向，我就是我。你看到了，我平凡並不偉大，對自己也沒有寄予太大的厚望。”陳小嘉很是輕視自己。
“許多人都是平平凡凡，哪有那麽多叱咤風雲。平平淡淡是真，我喜歡實實在在，因為我對於人生沒有過高的期許。”
“許多的婚姻是，門當戶對，就是有錢人找有錢人，或是有錢人找名人。我們有差別。”對結婚有畏懼的陳小嘉想讓這個執著的女人知難為退。因為她在他的心裏沒有位置。這樣對她不公平。
“感情婚姻沒有一個定論，那是你的心理原因。我誰也不想嫁，除了陳小嘉。”
“你想好了，嫁給我，沒有什麽前途和幸福，不要一時沖動，走錯了路。”陳小嘉心裏一片冷寂。
“一直以來我也不是頭腦發熱，我不世俗。所以看重的是你，不是金錢地位。我很冷靜。你知道，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啊？”
“可是，我……”陳小嘉心裏空空蕩蕩。
“你不相信我嗎？我願用一生天涯海角追隨。只為和你在一起。”
他不說什麽了，感覺自己意識飄在雲端裏。
“還是媳婦好聽，象我老公，我看了書主要是指，老年人的通稱，還有就是老北京人對太監的稱呼。一個個什麽老公老公自以為親昵的稱呼，可笑的是，女人們不明究竟的競相效仿，難聽不說。”楊照的一番論斷聽來也有道理。
“啊？媳婦和老婆也不是一個稱呼啊。還是你的媳婦好聽。是吧。你的一番論斷聽來也有道理。”陳小嘉喜歡聽。
“男人喜歡叫媳婦，本身就是充滿了愛意和敬意。做好男人不難，是吧？”
“做男人，做好男人，今天你又想闡述什麽觀點？”
“男人就是說，立足社會，撐開手中有的沒有的大傘，你沒聽見電影臺詞裏說的你是不是男人啊？就是說要克服畏懼，給女人安全感，女人想不想這些都沒什麽可指責的，女人喜歡時裝，化妝品，女人就是說撒嬌、任性、抹眼淚、吃零食，都可以成為女人的特權，我們男人行嗎？一家之主，擎天柱，最好是能賺大錢，有錢才能居高臨下，小媳婦不為五鬥米憂愁見到你會發自內心的綻開蒙娜麗紗的微笑，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，有房子想換更大的房子。夢想總是要有的，萬一實現了呢？”
“提高生活質量嗎。想生活的舒適，擴大視野，和生活的空間，無可厚非。世界萬馬奔騰，七彩紛繁，我還是做質樸男人吧。”
“咱不去百舸爭流，安定下蠢蠢欲動的心，和你同經風雨，支撐下去，還是同床共枕的女人嘛。我的同事一二三大男人對於節日沒有感覺了，你沒什麽能力金錢，人家眼嫁給你，為你生子，過平凡的日子，努力經營一個家，你應該心存感激。情人節，送送玫瑰花不難吧，縱然沒有了激情沖動，滿足一下你的女人浪漫色彩，值幾個錢？”
“感情細膩，又能體諒女人，很難得，你在家一定是好男人。我支持。來，幹一個，這，懷中無酒似乎總是不過癮。”
“你一向不是不喜歡煙酒嗎？現在我們這一年一喝起來不可收拾了，說實話，喝多的時候真是難受，也更失落。我也明白一個顛簸不破的道理。”
“什麽道理？看你更象個哲學家？說出的話都充滿了哲理。”陳小嘉神色平靜。他沒有在意，對面的楊照最怕他一直以來的平靜，哀莫大於心死。一想到這句話楊照的心就湧起悲涼。
“人不能被感情所控制，應控制感情，我們在學校就養成了不飲酒的習慣，走上社會也不喜歡喝這玉液瓊漿。蕓蕓男人垂涎的杯中物我們是享受不了啊。這個習慣的前提是要用錢，養成，久之上癮掌握不好風度還麻醉神經，更不用說消磨鬥志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陳小嘉質疑。
“啊，也不正確，我失戀你失戀的時候，也借酒宣洩來的。你還想說什麽？”
“這能怪我們嗎，這精神上的痛苦遠大於身體上的痛苦。”陳小嘉如果不是有幾分酒意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“青青子衿，悠悠我心，還不是為自己找借口。我倒想看到酒後的你，說句實話，才有了幾分的真實。”話說出來，他的心裏生萌起傷感。為陳小嘉也為自己。
“不過，我讚成你說的，身體上的痛苦就是再切膚之痛都是可以忍受的，而精神上的痛苦足可以摧毀人的意志。”陳小嘉一直以來明白自己的感傷源頭。
“苦熬過那個過程就好，你總不能消沈到老，醉生夢死有什麽好處？記憶減退，早衰、高血壓，酒精肝等等等等，你不見太多的人嗜酒嗜煙的座成了多少大病，我們呢因為這點潔身自好也少挨病痛，小百姓沒病就是積攢下一筆錢了，所以呢，但願這種優良的傳統發揚下去，遠離錯誤，保持就是進步。”
“保持，發揚。”陳小嘉隨和一句，他的心回落到一片靜寂。
“說得這麽陰森森呢。我們是朋友不應該升級酒友。家裏有妻有子不能任性了。我是有家的男人要循規蹈矩，我是一顆大樹，風來擋風，雨來擋雨，你病了，你不能工作了，你的智商下降了，你不象個男人，你就危險了，被炒職，被名除戶主的孤家寡人，要想活得假裝體面，幸福，我就得活得戰戰兢兢，規規矩矩。好好工作，經營家庭。”
“再醞釀一下，這有紙巾，擦擦淚，訴苦大會啊，這是？再說下去，你不得呼酒買醉啊。你不想喝酒也就罷了，怎麽還得我要掉幾滴你煽情的冷淚來。打住。快打住。要說口材，信手拈來，你不去春晚即興演小品，可惜了了。你現在象個小男人，患得患失。”
“怎麽聽不到你談結婚呢？某人錢攥在手裏都要長毛了！”楊照終於忍不住說出來。
“逼婚啊？我不急你急什麽？你又不是沒嘗過被逼婚的滋味，怎麽你還跟著鬧，忘記你的抱怨了是不是？”
“敢愛不恨你？還是男人嗎？別揶揄我，現實在眼前，不結婚，那你還能抻到什麽時候？總不能等到胡子白了吧？我想問，你是不是在等陳虹的消息？”
他煽風扇狀，“警告，不要在我面前提陳虹。”
“哈哈，說到你痛處了。痛快！”楊照不依不饒。
“真壞，好了，讓您操心了，都是我不好，結婚是嚴肅的事情，我不能太隨意了，如你所願了，這次，讓你滿意了吧？”陳小嘉閉目無語。
“好，那你籌備啊，需要我的，盡管吩咐，我是不遺餘力。還好沒讓我等到須發皆白還算你不絕情。”楊照長呼口氣，終於等到了這句話。
“放心吧，要有心理準備，不怕煩不死你？”陳小嘉睜開眼睛，有氣無力。
“這還象句話，不要給我玩拖字決，我可是不答應。這不，來電話了，夫人來命令了。”楊照劍客一樣動作神速。
“策馬揚鞭做什麽，要走？再坐一會吧。我看看門外沒人追殺你吧？”
“不陪了，夫人下命令了。”楊照象是被人追殺一樣匆匆起身離去。
陳小嘉重釋重負，耳邊清靜了，此刻他象是老僧入定，無悲無喜。
☆、第一百零一集
高茗茗的母親打來電話，“茗茗，也不和我們聯系，我們多擔心你，你應該懂得，凡事是勉強不來的，你去一次看看那個地方，見識了城市景色就行了，在外不安全，你還是早點回來吧。”
“媽，我才來幾天呢。”高茗茗抿起嘴，“看到文字沒？一朝發祥地，兩代帝王都的歷史文化名城，我要找尋屬於沈陽特有的一些滄桑和幾分硬朗，這是我一直向往的城市，我好不容易來了，你還不許我四處走走，玩玩樂樂啊？這裏風土文化，名勝古跡，我可是有的玩的賞的，你說是不是，媽？”
“可是，你一個人在外面，我也不放心。”
“我和陳小嘉在一起，我們處得很好，媽你不用擔心。過些天我會回去。唉呀，放心好了，我這麽大的人呢，還有小嘉形影不離的陪著。社會治安這麽好，誰還能強掠我啊？”高茗茗笑，“行，知道了。媽，再見。”
掛了手機，“我們結婚吧。”高茗茗嚴肅的表白。
陳小嘉沒有感到意外，他知道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。
有堅定，有執守，她的眼睛在等著他回答。
“刻骨銘心的愛已過去，我心再難起波瀾，我不會說海誓山盟的話，我會付出真心對你。”他知道她終會說出來的。誓願天涯追隨，他再拒絕就是冷酷。只要他一天不娶妻全家人和楊照就一天誓不罷休。陳小嘉感覺厭了煩了，累了。
“沒關系，我們先結婚，後戀愛吧。”高茗茗的一臉驚喜。因為他終於接受了她。正式明確了他們的戀人關系。
天上的月亮都是笑瞇瞇的，這個夜晚這麽的溫馨，迷人。仰望雲空，高茗茗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。
“我們結婚，我不求你承諾什麽，兌現什麽，因為你人是真誠的，這就夠了。”
“結婚？是應該結婚了，好，你等我準備。”陳小嘉想到，求婚，結婚，他和身邊這個女人今生註定有著不解的情緣，那麽早晚都要面對這一天。他已經不能再逃避。他沒有力氣再逃離。
“準備什麽啊？”高茗茗幸福的一塌糊塗。
“我們需要買房子，裝修，電器，這邊要訂日子。很多事情。”陳小嘉心中一片茫然，“我是說結婚是大事，馬虎不得。當然要鄭重起來。”
“這麽美好，我們一起張羅吧。只要一束鮮花，我就會感動出眼淚，我高茗茗不需要什麽，只要一個真誠的表白。這就足夠了。”
映在對面這個男人眼裏的高茗茗含情脈脈。
“這都是繁瑣的事，你怎麽行？”
“女人比男人細膩吧。我能駕馭。相信我。”高茗茗做出向前沖的姿態。
“當然，要依你的喜好了。”陳小嘉笑笑，在對面的這個女人眼眸裏這笑便分外迷人。
“這是我的卡。”陳小嘉把卡交付到她手裏，“我也把自己交了出去。”
“你說的是，這是我們兩人的大事，合我們二人之力，組成一個家庭。我要有個家了。哈哈。”高茗茗手舞足蹈，日思夜想馨香禱祝她終於等來了這一天……
星光幽幽，繁星熠熠，一點點游移。這個夜安靜的不真實。
陳小嘉的笑是淡的輕的，心裏一片冷寂。
坐在晚風中，冷汀嶼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平靜。
“其實林軒，可能回不到從前的狀態，因為她這幾年心情抑郁，她已經做了最大的調節，可是，面對可能隨時遭遇大手術，對她的打擊太大了，一個受傷於感情的人，再疊加了又一次致命似的創傷，任何一個想擁有平整的家庭兒女的女人來說，都會受不了，短時間是很難紓解開，我怕她越嚴重，所以就打給你電話了。”
“我應該早一些時間回來陪她，我總是遺憾，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，我卻不在她的身邊安慰，鼓勵。”張帆面目凝重。
“從林軒現在的情況看，抑郁可能一生相隨。我們要樂觀但是，你要做長期的心理準備。”
“我寫過這方面的書，查閱了大量的病例，我明白患染抑郁有多嚴重。今後，她的精神狀態要保持平靜，不能再有什麽刺激，要不能生氣，和有太大的壓力。”
“我們在林軒面前註意不要提，陳小嘉，畫畫攝影，迷你，星海公園，沈陽，好吧？”冷汀嶼提醒。
“我會註意，原來我寫抑郁方面的文章，侃侃而談，事到臨頭，又不知怎麽樣做好了，現在感覺自己真是膚淺。”
“專家都不能成功解決的醫學難題，何況是我們。我前兩天發現，林軒澆水，除草，剪枝，這樣至少可以讓她暫時樂在其中。”
“林軒在掃落葉，然後她要練習書法。有事情做就是好事。”
“很好，這是你的主意了？磨墨伴郎？”
張帆笑，“是了。上次笨手笨腳的，衣服染黑了。你看到了。”
冷汀嶼忍不住笑，“其實書法功底來說，你遠在林軒之上，甘心為人所驅遣。林軒好福氣。為她高興。”
“過譽，手有些生了。”張帆不敢看她的眼睛，怕自己真情流露。
“咱這茶樓裏的花草不要澆水，清草，都讓林軒來做。她忙起來，才忘記煩惱，不想心事。”冷汀嶼提意，“註意不要累著她，她身體還是有些弱。”
“我希望林軒玩樂一下就好，剩下的事歸我了。”張帆努力把視線投向窗外。
“是了，她累著，你也是舍不得啊。我放心你。我去前樓了，有事叫我。”
“好的。”……張帆笑著致意。
冷汀嶼和張帆常常不謀而合，兩個人心有默契，為了林軒早一天走出陰影。
“花開了，快去澆水……”
“草落下一地，我們去清掃……”張帆引導林軒玩樂，冷汀嶼想想開心的笑。
“看到你們恩愛，我高興，張帆那麽愛你，張帆是一個友善，溫和的人，天性樂觀，最適合你。”
林軒笑一笑，她心裏的陰影在擴大。
是夜，手上的書輕放，張帆神思不寧，他的眼前是林軒的淚光，冷汀嶼寧和的笑，他睡不著了，開了門，輕輕走入夜幕裏……
“看到了沒有，你應該留意到了，沿途都是巨型售樓廣告，我看中一個房子，68平，位置還不錯，要不我們明天去看看。”陳小嘉征詢她的意思。
“嗯，行。原來你早就未雨綢繆了。”高茗茗興奮的聲調提高了。
“我也想解決住的問題。”陳小嘉據實所答。
“我就知道你這個人就是真實。我欣賞。”熱烈的高茗茗眉稍眼角都是笑。
“到了。”跳下公交，高茗茗象個孩子一樣活潑。
“就是這裏了？”
“是。”
然後遠遠的就有善於察言觀色的麗人熱情至上的迎接，前呼後擁眾星捧月的架式，把高茗茗恨不得奉為女王了，她想到了口吐蓮花這麽形象的四個字，舒服的坐在高椅子上，高茗茗不由得暗自笑。
轉過一個樓，兩人跟隨售樓工作人員，上了三樓，“三樓還有三戶，你們先看看，喜歡哪一戶。面積精確，看看陽臺寬大，光線好，視線好，好，您二位請進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那邊58平，這是68平。”身著職業裝的人員，亦步亦趨的開門，關門，殷勤備至，“這邊最好做臥室，這邊是客廳，衛生間，站在陽臺上，遠景，近景，俯瞰街景，一覽無餘，看那邊是綠化水池，還有下面的超市，公交站近在咫尺……”娓娓動聽的聲音，就是讓你感覺如沐春風，不，象夏天的一樣的清爽。
陳小嘉左看右看，問的很細，看得專心。
“喜歡這裏的環境嗎？”
高茗茗笑一笑，“嗯，還不錯。”
“還不錯，你覺得房子怎麽樣？”他征詢她的意見。
“我再想想。”
“房子位置絕佳，又是經濟型，最好是盡快訂下來，你的意向明確了，我們會給您預留下來，您看……”
高茗茗笑著點頭，“謝謝你啊，再見，我們兩個人回去商量一下。”
“好的，這是我名片，想好了，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。我好給你們預留，不然就沒有了哦。有要結婚的，有給老人買的，這幾天看的人比較多哎。”售樓小姐輕吐蓮花，一臉迷人的笑。
“好的，謝謝。”高茗茗拉著陳小嘉的手，離開了。
“上樓，下樓，這都六點了，你餓了吧，我們去吃飯。”
“就去前面的餃子館吧。”
陳小嘉開了門，迎高茗茗走了進去。她一向不挑食。高茗茗知道陳小嘉喜歡吃餃子。
“華老，你怎麽回來了，不是說，家那麽遙遠生疏，你不是說回到家的懷抱裏多住一些時間嗎？”陳小嘉看到楊照匆忙，有些不解。
“本來想家回去了，回鄉偶書怎麽就這麽多事，我是回來透透氣，在家看看一個比一個混得象個人樣，我是失落加失望。父母很是歡喜不會說你什麽混得不好，七大姑八大姨的臉色，誰有錢誰腰直，大人孩子們一個樣現實的要命，我還看不出來嗎？淡薄如水啊。也就你離不開我，不嫌棄我的卑微。”楊照無精打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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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茗茗？怎麽了？”
“她從前也象你一樣，喜歡抱怨。老板苛刻了，待遇低了，其實，做為老板和員工，永遠是不能統一的矛盾。老板喜歡精打細算，省下來的就是多出來的利潤，我們呢，總是希望多發工資。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。你做了老板，也得學會算計。各有立場。”
“也是，我體諒員工的辛苦，多付報酬。”
“那就等那一天很快來到，我就拭目以待了。”
“人的生命就是深入淺出，打住，不談工作，這才是放松。下次吃什麽？”
“你請啊？”
“是了……”
“那，我想吃，臺安燉鵝。說好了。你訂日子吧。”
“哪天有空，哪天算。飽也。”
楊照大手一揮，象是指揮千軍萬馬，“好，買單……”
陳小嘉真切的看到了，楊照發的工資都會波動到他的內心，記得大學時的他何曾那麽的在意錢。而現在的他們真實到，一分一角都不會輕易從手指滑過。
今天又過去了大半，不，確切的說，還剩下了四分之一的時間。他的明天無所謂了，沒有憧憬，沒有希望，得過且過，夜之盡頭，明天在遙遙招手，應該很美好，很明亮，他卻沒有了力氣攀爬到明天。
暮色裏，高茗茗手挽陳小嘉坐地鐵二號到了青年大街，轉一號到了中街，漫步時裝飲食，一條街，吃面，炸魚皮，稻香村。
“好吃嗎？”
“與大連風格很不同，吃起來也別有風味你猜我在想什麽？”高茗茗吃得津津有味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我想去你的家鄉，感覺一下你生活的土地，那裏的天空，風和樹，我想我都會喜歡。”
“我的家鄉一個不很大，世風不古，並不純樸，我不願意回到家鄉，你不知道，青山綠水，卻是空氣都透著浮燥，世態炎涼，風光的氣派的人物都是什麽，我不願去想這個問題，百姓男人女人苦中作樂是喝酒，打麻將，粗聲大氣，不愛讀書學習，學生們都在外地讀書，不喜歡回到家鄉，相互攀比，人越少經濟也蕭條，說一片衰敗也不為過，我痛心又無能為力，所以我只想逃出去，畢業後為了留下來，找工作，租房子，只是為了能生存下來，能立足，淡薄了什麽志向，我就是我。你看到了，我平凡並不偉大，對自己也沒有寄予太大的厚望。”陳小嘉很是輕視自己。
“許多人都是平平凡凡，哪有那麽多叱咤風雲。平平淡淡是真，我喜歡實實在在，因為我對於人生沒有過高的期許。”
“許多的婚姻是，門當戶對，就是有錢人找有錢人，或是有錢人找名人。我們有差別。”對結婚有畏懼的陳小嘉想讓這個執著的女人知難為退。因為她在他的心裏沒有位置。這樣對她不公平。
“感情婚姻沒有一個定論，那是你的心理原因。我誰也不想嫁，除了陳小嘉。”
“你想好了，嫁給我，沒有什麽前途和幸福，不要一時沖動，走錯了路。”陳小嘉心裏一片冷寂。
“一直以來我也不是頭腦發熱，我不世俗。所以看重的是你，不是金錢地位。我很冷靜。你知道，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啊？”
“可是，我……”陳小嘉心裏空空蕩蕩。
“你不相信我嗎？我願用一生天涯海角追隨。只為和你在一起。”
他不說什麽了，感覺自己意識飄在雲端裏。
“還是媳婦好聽，象我老公，我看了書主要是指，老年人的通稱，還有就是老北京人對太監的稱呼。一個個什麽老公老公自以為親昵的稱呼，可笑的是，女人們不明究竟的競相效仿，難聽不說。”楊照的一番論斷聽來也有道理。
“啊？媳婦和老婆也不是一個稱呼啊。還是你的媳婦好聽。是吧。你的一番論斷聽來也有道理。”陳小嘉喜歡聽。
“男人喜歡叫媳婦，本身就是充滿了愛意和敬意。做好男人不難，是吧？”
“做男人，做好男人，今天你又想闡述什麽觀點？”
“男人就是說，立足社會，撐開手中有的沒有的大傘，你沒聽見電影臺詞裏說的你是不是男人啊？就是說要克服畏懼，給女人安全感，女人想不想這些都沒什麽可指責的，女人喜歡時裝，化妝品，女人就是說撒嬌、任性、抹眼淚、吃零食，都可以成為女人的特權，我們男人行嗎？一家之主，擎天柱，最好是能賺大錢，有錢才能居高臨下，小媳婦不為五鬥米憂愁見到你會發自內心的綻開蒙娜麗紗的微笑，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，有房子想換更大的房子。夢想總是要有的，萬一實現了呢？”
“提高生活質量嗎。想生活的舒適，擴大視野，和生活的空間，無可厚非。世界萬馬奔騰，七彩紛繁，我還是做質樸男人吧。”
“咱不去百舸爭流，安定下蠢蠢欲動的心，和你同經風雨，支撐下去，還是同床共枕的女人嘛。我的同事一二三大男人對於節日沒有感覺了，你沒什麽能力金錢，人家眼嫁給你，為你生子，過平凡的日子，努力經營一個家，你應該心存感激。情人節，送送玫瑰花不難吧，縱然沒有了激情沖動，滿足一下你的女人浪漫色彩，值幾個錢？”
“感情細膩，又能體諒女人，很難得，你在家一定是好男人。我支持。來，幹一個，這，懷中無酒似乎總是不過癮。”
“你一向不是不喜歡煙酒嗎？現在我們這一年一喝起來不可收拾了，說實話，喝多的時候真是難受，也更失落。我也明白一個顛簸不破的道理。”
“什麽道理？看你更象個哲學家？說出的話都充滿了哲理。”陳小嘉神色平靜。他沒有在意，對面的楊照最怕他一直以來的平靜，哀莫大於心死。一想到這句話楊照的心就湧起悲涼。
“人不能被感情所控制，應控制感情，我們在學校就養成了不飲酒的習慣，走上社會也不喜歡喝這玉液瓊漿。蕓蕓男人垂涎的杯中物我們是享受不了啊。這個習慣的前提是要用錢，養成，久之上癮掌握不好風度還麻醉神經，更不用說消磨鬥志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陳小嘉質疑。
“啊，也不正確，我失戀你失戀的時候，也借酒宣洩來的。你還想說什麽？”
“這能怪我們嗎，這精神上的痛苦遠大於身體上的痛苦。”陳小嘉如果不是有幾分酒意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“青青子衿，悠悠我心，還不是為自己找借口。我倒想看到酒後的你，說句實話，才有了幾分的真實。”話說出來，他的心裏生萌起傷感。為陳小嘉也為自己。
“不過，我讚成你說的，身體上的痛苦就是再切膚之痛都是可以忍受的，而精神上的痛苦足可以摧毀人的意志。”陳小嘉一直以來明白自己的感傷源頭。
“苦熬過那個過程就好，你總不能消沈到老，醉生夢死有什麽好處？記憶減退，早衰、高血壓，酒精肝等等等等，你不見太多的人嗜酒嗜煙的座成了多少大病，我們呢因為這點潔身自好也少挨病痛，小百姓沒病就是積攢下一筆錢了，所以呢，但願這種優良的傳統發揚下去，遠離錯誤，保持就是進步。”
“保持，發揚。”陳小嘉隨和一句，他的心回落到一片靜寂。
“說得這麽陰森森呢。我們是朋友不應該升級酒友。家裏有妻有子不能任性了。我是有家的男人要循規蹈矩，我是一顆大樹，風來擋風，雨來擋雨，你病了，你不能工作了，你的智商下降了，你不象個男人，你就危險了，被炒職，被名除戶主的孤家寡人，要想活得假裝體面，幸福，我就得活得戰戰兢兢，規規矩矩。好好工作，經營家庭。”
“再醞釀一下，這有紙巾，擦擦淚，訴苦大會啊，這是？再說下去，你不得呼酒買醉啊。你不想喝酒也就罷了，怎麽還得我要掉幾滴你煽情的冷淚來。打住。快打住。要說口材，信手拈來，你不去春晚即興演小品，可惜了了。你現在象個小男人，患得患失。”
“怎麽聽不到你談結婚呢？某人錢攥在手裏都要長毛了！”楊照終於忍不住說出來。
“逼婚啊？我不急你急什麽？你又不是沒嘗過被逼婚的滋味，怎麽你還跟著鬧，忘記你的抱怨了是不是？”
“敢愛不恨你？還是男人嗎？別揶揄我，現實在眼前，不結婚，那你還能抻到什麽時候？總不能等到胡子白了吧？我想問，你是不是在等陳虹的消息？”
他煽風扇狀，“警告，不要在我面前提陳虹。”
“哈哈，說到你痛處了。痛快！”楊照不依不饒。
“真壞，好了，讓您操心了，都是我不好，結婚是嚴肅的事情，我不能太隨意了，如你所願了，這次，讓你滿意了吧？”陳小嘉閉目無語。
“好，那你籌備啊，需要我的，盡管吩咐，我是不遺餘力。還好沒讓我等到須發皆白還算你不絕情。”楊照長呼口氣，終於等到了這句話。
“放心吧，要有心理準備，不怕煩不死你？”陳小嘉睜開眼睛，有氣無力。
“這還象句話，不要給我玩拖字決，我可是不答應。這不，來電話了，夫人來命令了。”楊照劍客一樣動作神速。
“策馬揚鞭做什麽，要走？再坐一會吧。我看看門外沒人追殺你吧？”
“不陪了，夫人下命令了。”楊照象是被人追殺一樣匆匆起身離去。
陳小嘉重釋重負，耳邊清靜了，此刻他象是老僧入定，無悲無喜。
☆、第一百零一集
高茗茗的母親打來電話，“茗茗，也不和我們聯系，我們多擔心你，你應該懂得，凡事是勉強不來的，你去一次看看那個地方，見識了城市景色就行了，在外不安全，你還是早點回來吧。”
“媽，我才來幾天呢。”高茗茗抿起嘴，“看到文字沒？一朝發祥地，兩代帝王都的歷史文化名城，我要找尋屬於沈陽特有的一些滄桑和幾分硬朗，這是我一直向往的城市，我好不容易來了，你還不許我四處走走，玩玩樂樂啊？這裏風土文化，名勝古跡，我可是有的玩的賞的，你說是不是，媽？”
“可是，你一個人在外面，我也不放心。”
“我和陳小嘉在一起，我們處得很好，媽你不用擔心。過些天我會回去。唉呀，放心好了，我這麽大的人呢，還有小嘉形影不離的陪著。社會治安這麽好，誰還能強掠我啊？”高茗茗笑，“行，知道了。媽，再見。”
掛了手機，“我們結婚吧。”高茗茗嚴肅的表白。
陳小嘉沒有感到意外，他知道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。
有堅定，有執守，她的眼睛在等著他回答。
“刻骨銘心的愛已過去，我心再難起波瀾，我不會說海誓山盟的話，我會付出真心對你。”他知道她終會說出來的。誓願天涯追隨，他再拒絕就是冷酷。只要他一天不娶妻全家人和楊照就一天誓不罷休。陳小嘉感覺厭了煩了，累了。
“沒關系，我們先結婚，後戀愛吧。”高茗茗的一臉驚喜。因為他終於接受了她。正式明確了他們的戀人關系。
天上的月亮都是笑瞇瞇的，這個夜晚這麽的溫馨，迷人。仰望雲空，高茗茗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。
“我們結婚，我不求你承諾什麽，兌現什麽，因為你人是真誠的，這就夠了。”
“結婚？是應該結婚了，好，你等我準備。”陳小嘉想到，求婚，結婚，他和身邊這個女人今生註定有著不解的情緣，那麽早晚都要面對這一天。他已經不能再逃避。他沒有力氣再逃離。
“準備什麽啊？”高茗茗幸福的一塌糊塗。
“我們需要買房子，裝修，電器，這邊要訂日子。很多事情。”陳小嘉心中一片茫然，“我是說結婚是大事，馬虎不得。當然要鄭重起來。”
“這麽美好，我們一起張羅吧。只要一束鮮花，我就會感動出眼淚，我高茗茗不需要什麽，只要一個真誠的表白。這就足夠了。”
映在對面這個男人眼裏的高茗茗含情脈脈。
“這都是繁瑣的事，你怎麽行？”
“女人比男人細膩吧。我能駕馭。相信我。”高茗茗做出向前沖的姿態。
“當然，要依你的喜好了。”陳小嘉笑笑，在對面的這個女人眼眸裏這笑便分外迷人。
“這是我的卡。”陳小嘉把卡交付到她手裏，“我也把自己交了出去。”
“你說的是，這是我們兩人的大事，合我們二人之力，組成一個家庭。我要有個家了。哈哈。”高茗茗手舞足蹈，日思夜想馨香禱祝她終於等來了這一天……
星光幽幽，繁星熠熠，一點點游移。這個夜安靜的不真實。
陳小嘉的笑是淡的輕的，心裏一片冷寂。
坐在晚風中，冷汀嶼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平靜。
“其實林軒，可能回不到從前的狀態，因為她這幾年心情抑郁，她已經做了最大的調節，可是，面對可能隨時遭遇大手術，對她的打擊太大了，一個受傷於感情的人，再疊加了又一次致命似的創傷，任何一個想擁有平整的家庭兒女的女人來說，都會受不了，短時間是很難紓解開，我怕她越嚴重，所以就打給你電話了。”
“我應該早一些時間回來陪她，我總是遺憾，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，我卻不在她的身邊安慰，鼓勵。”張帆面目凝重。
“從林軒現在的情況看，抑郁可能一生相隨。我們要樂觀但是，你要做長期的心理準備。”
“我寫過這方面的書，查閱了大量的病例，我明白患染抑郁有多嚴重。今後，她的精神狀態要保持平靜，不能再有什麽刺激，要不能生氣，和有太大的壓力。”
“我們在林軒面前註意不要提，陳小嘉，畫畫攝影，迷你，星海公園，沈陽，好吧？”冷汀嶼提醒。
“我會註意，原來我寫抑郁方面的文章，侃侃而談，事到臨頭，又不知怎麽樣做好了，現在感覺自己真是膚淺。”
“專家都不能成功解決的醫學難題，何況是我們。我前兩天發現，林軒澆水，除草，剪枝，這樣至少可以讓她暫時樂在其中。”
“林軒在掃落葉，然後她要練習書法。有事情做就是好事。”
“很好，這是你的主意了？磨墨伴郎？”
張帆笑，“是了。上次笨手笨腳的，衣服染黑了。你看到了。”
冷汀嶼忍不住笑，“其實書法功底來說，你遠在林軒之上，甘心為人所驅遣。林軒好福氣。為她高興。”
“過譽，手有些生了。”張帆不敢看她的眼睛，怕自己真情流露。
“咱這茶樓裏的花草不要澆水，清草，都讓林軒來做。她忙起來，才忘記煩惱，不想心事。”冷汀嶼提意，“註意不要累著她，她身體還是有些弱。”
“我希望林軒玩樂一下就好，剩下的事歸我了。”張帆努力把視線投向窗外。
“是了，她累著，你也是舍不得啊。我放心你。我去前樓了，有事叫我。”
“好的。”……張帆笑著致意。
冷汀嶼和張帆常常不謀而合，兩個人心有默契，為了林軒早一天走出陰影。
“花開了，快去澆水……”
“草落下一地，我們去清掃……”張帆引導林軒玩樂，冷汀嶼想想開心的笑。
“看到你們恩愛，我高興，張帆那麽愛你，張帆是一個友善，溫和的人，天性樂觀，最適合你。”
林軒笑一笑，她心裏的陰影在擴大。
是夜，手上的書輕放，張帆神思不寧，他的眼前是林軒的淚光，冷汀嶼寧和的笑，他睡不著了，開了門，輕輕走入夜幕裏……
“看到了沒有，你應該留意到了，沿途都是巨型售樓廣告，我看中一個房子，68平，位置還不錯，要不我們明天去看看。”陳小嘉征詢她的意思。
“嗯，行。原來你早就未雨綢繆了。”高茗茗興奮的聲調提高了。
“我也想解決住的問題。”陳小嘉據實所答。
“我就知道你這個人就是真實。我欣賞。”熱烈的高茗茗眉稍眼角都是笑。
“到了。”跳下公交，高茗茗象個孩子一樣活潑。
“就是這裏了？”
“是。”
然後遠遠的就有善於察言觀色的麗人熱情至上的迎接，前呼後擁眾星捧月的架式，把高茗茗恨不得奉為女王了，她想到了口吐蓮花這麽形象的四個字，舒服的坐在高椅子上，高茗茗不由得暗自笑。
轉過一個樓，兩人跟隨售樓工作人員，上了三樓，“三樓還有三戶，你們先看看，喜歡哪一戶。面積精確，看看陽臺寬大，光線好，視線好，好，您二位請進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那邊58平，這是68平。”身著職業裝的人員，亦步亦趨的開門，關門，殷勤備至，“這邊最好做臥室，這邊是客廳，衛生間，站在陽臺上，遠景，近景，俯瞰街景，一覽無餘，看那邊是綠化水池，還有下面的超市，公交站近在咫尺……”娓娓動聽的聲音，就是讓你感覺如沐春風，不，象夏天的一樣的清爽。
陳小嘉左看右看，問的很細，看得專心。
“喜歡這裏的環境嗎？”
高茗茗笑一笑，“嗯，還不錯。”
“還不錯，你覺得房子怎麽樣？”他征詢她的意見。
“我再想想。”
“房子位置絕佳，又是經濟型，最好是盡快訂下來，你的意向明確了，我們會給您預留下來，您看……”
高茗茗笑著點頭，“謝謝你啊，再見，我們兩個人回去商量一下。”
“好的，這是我名片，想好了，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。我好給你們預留，不然就沒有了哦。有要結婚的，有給老人買的，這幾天看的人比較多哎。”售樓小姐輕吐蓮花，一臉迷人的笑。
“好的，謝謝。”高茗茗拉著陳小嘉的手，離開了。
“上樓，下樓，這都六點了，你餓了吧，我們去吃飯。”
“就去前面的餃子館吧。”
陳小嘉開了門，迎高茗茗走了進去。她一向不挑食。高茗茗知道陳小嘉喜歡吃餃子。
“華老，你怎麽回來了，不是說，家那麽遙遠生疏，你不是說回到家的懷抱裏多住一些時間嗎？”陳小嘉看到楊照匆忙，有些不解。
“本來想家回去了，回鄉偶書怎麽就這麽多事，我是回來透透氣，在家看看一個比一個混得象個人樣，我是失落加失望。父母很是歡喜不會說你什麽混得不好，七大姑八大姨的臉色，誰有錢誰腰直，大人孩子們一個樣現實的要命，我還看不出來嗎？淡薄如水啊。也就你離不開我，不嫌棄我的卑微。”楊照無精打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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